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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华博士放弃北京中产去非洲：可惜不是每个人都能追求远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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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年10月08日 15:57 81
Connor
文｜和光
这两天，一位驻外工程师在某杂志讲座上发表的演讲登上了微博热搜，引发舆论热议。
这位工程师叫曹丰泽，2018年毕业于清华大学土木工程系。在拿到博士学位后，他接受了中国电力建设集团的offer，去非洲成了一名驻外工程师。这篇演讲讲述的就是他求学工作以来自我探索的历程，同时也分享了他在坦桑尼亚等非洲国家工作的经历和感受。
说实话，这是一篇被热搜标签误导了的文章。这篇发表在《文化纵横》杂志的演讲相当长，曹丰泽在讲座里足足讲了65分钟，然而登上热搜的题目却被简单粗暴地概括为“清华本硕博放弃北京中产去往非洲”。
把去非洲当工程师和在北京当中产对立起来，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直观比较，争议一下子就来了。事实上，文章的开头，这位工程师确实也讲述了他对毕业后在北京按部就班生活的“不屑”。
作为一个手握“三清”（本科硕士博士学位都在清华取得）学历背景的博士，他确实也有资本成为一个“北京中产”，而且他对所谓“北京中产”描绘的生活场景相当准确，这种价值取向可能会构成一种冒犯——毕竟很多人都在经历他所不屑的那种生活。
而且作为清华土木工程系的博士，进大型央企然后外派非洲，无论是职位还是薪水都相当优渥。他在文章里坦言，他是坦桑尼亚这家水电站项目的总工程师，如果放在国内，一个普通大学生至少要奋斗十年才有可能达到这个职位，而他因为外派非洲这个特殊背景，一毕业就拿到了。
当然了，非洲相比国内生活工作条件非常艰苦，这也是他这种驻外人士不得不面对的，但是他毕竟不会在非洲待一辈子，回国是早晚的事。谁都知道，在央企国企，外派非洲这样的经历，在未来的职业生涯都是加分项。
这就很容易给人造成一种观感，明明是自己抄近道，“驻非”这段经历对他接下来获得世俗意义上的成功有百利而无一害，却偏偏打着看不上世俗生活的旗号，很是得了便宜又卖乖。非洲当然苦，但是人们的悲喜并不相通，要万里之外的普通中国人真正理解他们在非洲吃的苦，其实很难。
然而如果你能沉下心来，耐着性子把这篇长文读完，就会发现他想表达的其实远不是这个意思。《是理想也是现实：一个清华博士的非洲选择》，这个发表在《文化纵横》杂志上的题目，或许更符合原文的主旨大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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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文章里提到，他当年是以黑龙江省理科第七名的成绩考上的清华，是实打实的学霸，在清华也名列前茅。父母都是80年代重点大学的大学生，毕业后在大庆油田工作，身为独生子，家庭条件相当不错。
不管从哪个方面看，他都是拿了一手好牌，从前期学业上来看，他也是一个成功者。不过当他考上清华后，他开始厌恶“东亚这一套从生到死，基于排名的成就体系”。这种厌恶自然而然地传递到“北京中产”这种一眼望得到头的生活方式上。
当世俗的成功无法驱散他内心的无意义感，去非洲成为他试图充实生活的不二选择。他在文章里用了很大篇幅讲述了他在非洲的生活，包括他对非洲各国经济发展、风土人情的看法，确实也言之有物、很有见地。
作为一个94年出生，至今也不到30岁的年轻工程师，他能敏锐地观察到不同国家发展的局限性，又有能力表达出来，用自己最新鲜的一手材料，打破人们对非洲的刻板印象，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在寻找的意义？
《文化纵横》杂志讲座视频截图。
人的生命到底有什么意义？评价一个人，除了排名、职位、车子房子、名利，还有没有别的维度？很遗憾，正如他所说，我们大多数人终其一生就活在这个单一的评价维度里。
二十出头的年纪，通常还是被人们定义的追求事业的大好年华，如曹丰泽这种内心敏感的人，已经认识到了生命的无意义感，这到底是少年人的为赋新诗强说愁，还是真实感受，外人很难知晓。
不过他去非洲自我探索的经历，至少在逻辑上是自洽的，这对他已经足够了。对其他人有意义吗？未必。
毕竟同样是博士，有他这样为了理想远赴非洲的，也有因为几万块钱的欠款就被骗到缅甸参与电信诈骗的。很显然，生活给每个人出的答卷是不一样的，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寻求生活的意义。当一个衣食无忧的普通人，对很多人来说已经很难了。
《文化纵横》杂志对他的评价是“他决心要和优绩主义的单一评价体系保持距离”。然而从现实来看，人们关注的反而是“驻非”所能带给他的世俗上的成功。不得不说，这也是一种讽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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